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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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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

年輕的女孩恃醉行兇,柔軟的紅唇在男人的唇瓣上輕輕地貼,然後張嘴輕咬了一下他的下唇。

福爾摩斯猛然回過神來,身體迅速後仰,拉開了兩人的距離。

福爾摩斯忍不住皺起眉頭,“你在做什麽?”

坐在高腳凳上的女孩微微偏頭,一頭栗色的長發像是瀑布似的在她的肩膀垂下,她的神色無辜而茫然:“我在幫你確認我的身份啊。”

“你摸過我的頭發,也親過我。感覺跟以前是一樣的吧?”

“不可能不一樣的,因為阿加莎就是我,我就是阿加莎呀。”

福爾摩斯:“……”

下唇有些微疼,他舔了舔被咬過的地方,面無表情地看著阿加莎。

年輕的小姐梨渦淺笑,露出兩個過分可愛的虎牙,問他:“夏洛克,你說我是誰?”

福爾摩斯頓覺頭疼,冷靜說道:“你醉了,我不跟你計較。”

阿加莎“哦”了一聲,繼續向他笑得很可愛,“那你確認我是你的未婚妻了嗎?”

福爾摩斯看著眼前的小醉貓,無語凝噎。

實話實說,恐怕是更不能確認了。

阿加莎跳下高腳椅,步履有些不穩地走向沙發,福爾摩斯心驚膽戰地將跟在她身後,他都有點後悔讓阿加莎喝酒了。

酒後吐真言這種事情,都是胡扯。

阿加莎走到沙發前,整個人窩在沙發上,手裏抓著抱枕,“夏洛克,我頭暈。”

——低喃的聲音軟軟的,像是向情人撒嬌。

福爾摩斯語氣有點硬邦邦的,“酒醒了就不暈了。”

阿加莎目光幽幽地看向他,語氣也幽幽:“你怎麽能表現得這麽無情?”

福爾摩斯:???

阿加莎神情幽怨,整個人跪坐在沙發上湊近他,“你的未婚妻頭暈,你應該要表現得溫柔體貼,將她捧在手心裏才對。”

她伸出手指想戳他的臉。

福爾摩斯下意識躲開,阿加莎撲了個空,身體一歪從沙發上摔下來。

福爾摩斯只好連忙過去撈人,撈人的後果就是自己四平八穩地躺在了地毯上當肉墊,阿加莎整個人壓在他身上。

福爾摩斯的雙手還扶在阿加莎的腰間,柔軟溫熱的觸感讓他腦子有些發麻,他立即松開了雙手。

阿加莎整個人趴在他的胸前,那雙湛藍色的眼睛帶著不解:“你讓我喝酒,我也喝了。你想確認我是誰,我也讓你確認了。我這麽大方,表現得又好,難道還不能讓你表現得溫柔體貼一點?你還有什麽不滿意呢?”

說著,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,下巴抵在交疊在福爾摩斯胸口的雙手上。

事發突然,福爾摩斯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該要怎麽做。

在他過去的人生裏,還從來沒有遇見過像此刻這樣荒誕的場景。

淡淡的花香又在空氣中彌漫,仿佛將他包圍起來。

福爾摩斯輕嘆一聲,“阿加莎,你先起來。”

可是回應他的是阿加莎平穩而綿長的呼吸。

——這只醉貓居然就這麽趴在他身上睡著了。

福爾摩斯:“……”自作孽,不可活。

在華生搬去貝克街公寓之後,他就從來沒有想象過福爾摩斯會跟異性交往,更別提他會看到福爾摩斯和女人抱在一起的場景。

所以當跟意中人約會回到貝克街公寓的華生一開門,就看見福爾摩斯抱著阿加莎躺在地毯上的場景時,沖擊力堪比他看到了太陽從西邊升起。

華生的手搭在門把上,臉上神情凝滯,下意識地道歉:“抱歉,打擾了。”

真是沒想到夏洛克不開竅則已,一旦開竅,竟然這麽熱情奔放。

華生心裏百感交集。

福爾摩斯:“……”

被阿加莎壓住的福爾摩斯忍住罵街的沖動,“沒什麽抱歉了,你回來得正好!”

華生:???

說實話,他沒看出來自己回來的時機有多好。

福爾摩斯終於沒忍住,他將趴在他胸口睡著的阿加莎推到旁邊,神色狼狽地爬了起來,“你沒看到她睡著了嗎?”

華生看了他一眼,“看到了,可這跟你抱著她有什麽關系嗎?”

福爾摩斯摸了一把臉,解釋說道:“我知道你心裏想什麽,但一切都是你誤會了。阿加莎跟我一起喝酒,不小心喝多了。她本來想到沙發上休息的,但是沒坐好,從沙發上摔下來。我為了不讓她那張可愛美麗的臉摔得鼻青臉腫,所以仗義出手撈了她一把,才會跟她一起摔倒在地毯上。”

華生眨了眨眼,緩緩點頭。

他將大衣脫下掛好,又換了鞋,才走進客廳。

客廳裏,福爾摩斯正在俯身,將躺在地毯上的阿加莎橫抱起來,將她放置在沙發上。

華生看到他的舉動,還是有種在做夢的感覺。

華生:“你從來不跟女士喝酒。”

福爾摩斯:“確實,但今天情況比較特殊,我想做個實驗。”

華生:“什麽實驗?”

福爾摩斯默了默,隱瞞和坦誠之間選擇了後者:“酒後吐真言的實驗。”

華生哈哈大笑,“沒有酒後吐真言,夏洛克,酒精對人的大腦只有抑制作用,沈默寡言的人在酒後忽然變得健談,是因為酒精麻痹了他們的理智,但並不意味著他們說的是真話。”

福爾摩斯將人安置在沙發,管殺不管埋,連毛毯都沒給年輕的女士蓋一下。

華生走過去,將搭在沙發扶手上的薄毛毯蓋在阿加莎身上。

阿加莎雙目緊閉,俏麗的臉蛋因為酒醉而染上紅暈,她的睡容安詳,一副無憂無慮的模樣。

華生雙手環胸,跟福爾摩斯說:“夏洛克,這位年輕的小姐似乎很信任你,但你對她卻有很多的懷疑。”

福爾摩斯辯解:“我只是納悶在短短的半個月時間裏,一個人的變化怎能如此巨大,我懷疑她是假冒的。”

華生聞言,幾乎想給福爾摩斯翻個白眼,“或許是因為你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她。”

“不可能。”福爾摩斯斬釘截鐵地說道:“我很確定一心想嫁給埃斯科特的阿加莎是什麽樣的女孩。”

他認識的小女傭有點小機靈,心思不深,又是戀愛腦,感情上頭的時候恨不能對意中人掏心掏肺。

她從來跟冷靜沈著搭不上邊的。可是如今出現在他面前的阿加莎,處處都透漏著詭異的地方。關鍵是,她知道自己表現詭異,卻有恃無恐。

她知道他在懷疑些什麽,卻還故意在他面前晃悠,甚至還主動送上門讓他查驗。

他的理智告訴他,這個阿加莎不是他認識的那個人。

可是阿加莎身上的每一處特征,眼角下的淚痣,靠近右鎖骨的那粒紅痣的位置都分毫不差,就連她頭發和紅唇的觸感……也跟記憶中一模一樣。

福爾摩斯也有些錯亂了,他不知道該怎麽跟華生解釋,因為阿加莎身上的一些謎團,並不適用於演繹推理,也無法用科學進行解釋。

華生看著神情有些茫然的福爾摩斯,忍不住笑了。

“夏洛克,事情或許並沒那麽覆雜。事實是在那短短的半個月裏,阿加莎沒有真正認識埃斯科特,你也沒有真正認識阿加莎,僅此而已。”

福爾摩斯皺著眉頭:“……這個解釋並不能說服我。”

“但說服我了。”華生微笑,他不想福爾摩斯在阿加莎的事情上鉆牛角尖,於是轉移話題,“哈德森太太說萊斯特雷德先生下午來訪,是又有什麽案子嗎?”

說起案子,福爾摩斯不再糾結,他抄起散落在茶幾上的晨報,跟華生一起到了吧臺。

※※※

阿加莎昏昏沈沈地睡了整整一個下午,在天將黑未黑的時候,她被外面嘩啦啦的雨聲吵醒。

冬天的傍晚,還下著雨,這種時候更適合睡覺。

這一覺是她穿越以來,睡得最安穩的一覺。

早知道喝酒有這種奇效,她早就該嘗試的。

阿加莎閉著眼睛不想睜開,可福爾摩斯大概已經無聊到欠揍的地步,他又開始拉小提琴,拉的是稀奇古怪的調調,令阿加莎無法再安穩地睡下去。

她張開眼睛,映入眼簾的就是坐在對面扶手椅上的福爾摩斯。

穿著一身休閑服的福爾摩斯將小提琴放在他的腿上,一只手有事沒事地劃拉一下琴弦,見阿加莎張開眼睛,濃密的眉毛微揚了下,“在陌生男人家裏喝酒睡覺,這並不是什麽好習慣。”

阿加莎心想那確實不是好習慣,但如果陌生男人是福爾摩斯,那有什麽關系呢?

福爾摩斯天生不會談戀愛,更不會見色起意,這世上沒有女人能打動福爾摩斯的心。

阿加莎坐了起來,意外地發現自己身上蓋著小毛毯。

福爾摩斯語氣很淡漠:“華生怕你著涼,幫你蓋上的。”

阿加莎眨眼,“哦”了一聲,問:“華生醫生呢?”

她話音剛落,圍著小熊圍裙的華生手裏拿著鍋鏟從廚房鉆出來,“夏洛克,牛排你到底要煎幾成熟?”

——看上去就像是為挑食的孩子操碎心的老媽子。

他看到阿加莎醒了,有些意外,笑得溫和:“你下午喝多了,現在感覺怎麽樣?晚餐想吃點什麽?意大利面和蔬菜湯可以嗎?”

她和華生昨天才見面而已,能得到他這樣的關心問候,阿加莎的心裏感到很溫暖。

她將身上的毛毯拿下,然後穿了鞋走進廚房,“我都可以的,華生醫生,我來幫你吧。”

華生正想拒絕,敲門聲適時響起。

華生微笑:“阿加莎,能麻煩你去開一下門嗎?”

阿加莎欣然同意,她整理了一下儀容,去開門。

來人是門警彼得森,留著山羊胡的中年人,他手裏拿著一個舊氈帽,懷裏還抱著一只大白鵝。

彼得森見到阿加莎,露出一個笑容,“美麗的小姐,你一定就是哈德森太太讚不絕口的新租戶杜蘭小姐。真高興能在夏洛克的公寓見到你,夏洛克在嗎?”

“在的,您有事?”

阿加莎打開門,做了個請的手勢。

彼得森走進屋裏,“不是我有事,是我抱著的鵝有事。”

阿加莎以為自己聽錯了,“什麽?”

被彼得森抱在懷裏大白鵝伸長了脖子,向阿加莎嘎嘎叫了兩聲,仿佛要向她證明它真的有事找福爾摩斯。

阿加莎:“……”

好吧。

連來找福爾摩斯的鵝都非同凡響,有著不一樣的故事。

這只大白鵝,或許是一只已經成精的鵝。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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